OOXX酱

※林涛×秦明
※电视剧同人，与真人原型无关。
※私设，OOC。

“尸体呈平卧状倒在郊外的野草堆里，头上有打击伤。第一发现者是到野草丛里方便的货车司机，当时他的手机丢了，同伴的手机也正好没电。四野无人，两个人只好准备开车进城报案，路上遇到住在附近的孩子，跟着孩子到家里用座机报的案。但天一直下着雨，破坏了案发现场的脚印和其他痕迹……”
下雨天的整个世界像是一道水做成的囚笼，阴湿憋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。
秦明接到大宝通知后赶到现场已经有一个小时了，他强撑着做完尸体检验之后，撑着一把黑伞退到了一边，整个人被冷气携裹着，僵硬着一动不动。
大宝整理完现场情况以后特别嫌弃的看着他：“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一天吗，你不会没睡吧？看你这脸色，白得跟氯化钡似的。”
秦明瞥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大宝特别潇洒的脱了雨衣，把自己的外套扔给秦明：“拿去，披上吧。别回头感冒了传染给我。”
周围抬尸体的警员仿佛强撑着维持严肃，听到这里“噗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宝哥，你再这样秦科长要动手打你了。”
大宝迷茫的“啊？”了一声，下一秒举着外套的手被人压了下去。
秦明抬眼，正看见林涛双手叉腰站在大宝面前，雨衣帽子没遮住的头发湿漉漉的。一滴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到唇边，隐入双唇之间。只看了一眼，秦明就快速的移开了视线。
其实秦明在成为法医之后，对人的生理结构再明白不过。将人拆开以后，是冰凉的骨头和血肉，但当这些骨血温热起来组合成林涛，他就会在心里感到手足无措。他连尸体都可以面对，却无法面对林涛，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。
“你这是不让我脱？”大宝仰着头“啧”了一声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用大拇指向秦明指了指，“那你脱吧，反正你勉强也算个男的。”
林涛下意识的看向秦明，正看见秦明蹲下身去采集地上一根沾血的草。雨伞没遮住的雨滴打湿了他的西装后背，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发出微微的光。林涛喉结动了动，干咳了一声：“这儿这么多男的，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脱啊？”
“嘿。谁让这位安静的美男纸跟你关系比跟大家都好。”
他们说的话秦明都听在耳朵里，但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接茬。将证物袋密封好了，转身向路上走：“我先回车里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回吧。”大宝几步超过秦明走在了他的前面。
林涛已经在脱雨衣的动作停住了。冰凉的雨打在他的脸上，在他发怔的短时间里，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泥泞的上坡路。林涛的视线落在湿滑的路上，垂着头摇了摇，跟了上去。
秦明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，像是一只鸟陷入了泥淖里挣扎，他正在努力的把穿着皮鞋的脚从泥水里拔出来，大宝一脚踩滑，“砰”一声向后撞在他的怀里。秦明控制不住身体，于是也“砰”一声撞进了一个湿淋淋的怀里。隔着冰凉的雨衣，他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令人舒适的温度。秦明用力的闭了闭眼睛，觉得他像是被YH-818粘在了林涛的胸膛上，大宝要是再不动弹，估计他也起不来了。
“你这是粘在我身上了？”
大宝一边挣扎一边回嘴：“是啊，谁让您没事儿往胸肌上涂502玩儿？”
“你们两还真是师徒，滑倒都同步得一模一样。”
林涛带着笑意的话在雨里听起来却没有半分的不自然，秦明却能感觉到他的僵硬。太明显了，以前无论什么样的肢体接触两个人都能够坦然接受，现在他的手僵硬的扶在他的腰上，一动也不敢动，像是摸着一块快要滚下山的冰冷的石头。大宝“诶哟”了一声怎么也挣扎不起来，林涛只好在后面用力的推了秦明一把，于是三个人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一步一步往上挪，终于摆脱草丛站在了无人的公路上。
现场被保护了起来，警员们陆陆续续的也回来了。回程的时候三个人坐在车上，没有人说话，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雨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。
“你们吃过饭了吗？”林涛最先开口问道，问出口以后却没得到回答。他抬眼看着后视镜，只见秦明两手紧紧合拢捧在唇边，双眼紧闭着呼出温热的气息。大宝抱着两个箱子，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。一个怕雨，一个困了，还有一个开着车，想着昨晚想了很久的事情，所以沉默理所当然的蔓延开来。
林涛摇头笑了笑，在遇到红灯时脱下外套，扔到了后座。
秦明感觉到膝盖上覆上了温暖的布料，他睁开眼看了一眼黑色的外套，又看了一眼前座沉默的开着车的林涛。他知道林涛的衣服是给他的，他也想将这件衣服抓起来假装林涛已经和他在一起了，但秦明始终是理智的。一个人再感到寒冷，也不会把没有希望的火往自己的身上引。
他拿起衣服，像平时节俭的抖开塑料袋般抖了抖，随意的披在了大宝肩膀上。放开手的一瞬间，他感觉到林涛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他的身上，于是重新闭上了眼睛，仍旧将僵冷的双手交握着掩在嘴边。
“老秦？”
“嗯。”
林涛只叫了一声，秦明也只回答了一声。心照不宣的，两个人重归沉默。只是林涛时不时的还会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大宝和秦明，看着他眉心紧皱，看着他在大宝的脑袋歪过来时嫌弃的用一根食指将大宝推开，看着他替大宝将肩上歪掉的外套重新盖好，看着看着，连林涛自己都没有发现，他笑了起来。
和秦明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一样，对方习惯了严肃与沉默，但因为对方的小小举动，他总是忍不住笑得阳光灿烂。
车子穿破雨夜回到了警局，又是一个加班夜。
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，正通知家属前来认尸。两位第一发现者的笔录在林涛确认之后，交到了秦明的手里。他坐在转椅上，用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抚摸过因为仓促而显得过于潦草的笔迹。
“赵华，龙番市人。以在市中心和郊区之间跑运输为生。”秦明看到这里眉毛微挑，抬头看着林涛，“死者也是货车司机，和两个第一发现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。”
“小黑已经在调查了。”林涛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，“现在尸体和现场上能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？”
秦明把笔录放下，转而右手松松的握拳放在唇边。他闭上眼睛认真的思索着现场看到的每一个画面：“从身体形貌判断，死者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。被人袭击后脑勺打击致死，凶器应该是……”秦明用两只手大概圈出了一个形状，“这么大的石头。死者是被一击致命，死前没有经历挣扎。现在只有三个可能:一是死者处于无人的室外，被陌生人出于谋财害命的目的袭击，但死者口袋里钱包还在，手上昂贵的手表也没有丢失，这个可能基本可以排除。二是死者被人麻醉后袭击，因而没有知觉，也就不存在挣扎的情况，但大宝闻过死者口腔与身体，没有发现酒精或麻醉药物的味道，这种情况可能性也不大。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，使他毫无防备遭到袭击。”秦明睁开了双眼，在纸上写下了什么。
林涛凑过去看。四个字，熟人作案。
他点了点头：“就先从这个切入点查起。”顺手拍了拍秦明的肩，“行啊老秦，快要赶上看完阿加莎全集的大宝了。”
秦明身体僵了一下，抬眼去看林涛。林涛好像也想到了什么，不太自在的看了看四周，慢慢的把手收了回去。
“看来阿加莎全集是个好东西啊……改天我也去买全套……”
话到这里戛然而止。林涛的手被秦明抓住了。
林涛愕然的看向秦明，只见秦明看着他手背被野草划伤的一条口子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，声音比刚才听起来低沉了一些：“什么时候伤到的？”
林涛像是没听清楚一样，一动不动。
他的视线从秦明的眼睛移到秦明的鼻子，再移到秦明的嘴唇上。像一粒火星落在枯草上，燎起一片炫目的火焰。林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忽然间用力抽回了手。
秦明没有说话，他保持着握着林涛手的动作，来不及收回。
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。
连像挚友一样，关心他的伤痕也不行了。
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离得并不远，甚至只隔着一层空气。偏偏空气是世界上最无法翻越的东西。
在秦明渐渐的将自己的手指蜷曲起来的时候，林涛动了动嘴唇，像是连自已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，低声开了口。
“大宝会进来的。”